幸福的小岛.
最美的姑娘,和最美的花朵,都去那儿绽放。
让所有的蓬勃,都归于坦荡。
大地很远,只给城市以拥挤。
青山很高,只给生存以流浪。
多想做一株月季,从城市逃离,安静地活在安静的小岛。
多想种一山的花草,从乡村的农事中逃逸,恣意地放纵在恣意的山岗。
卸下农事的奔波,和城市的倾轧,去往一个自由的小岛,栖居于青山与绿水间的那种小岛。
然后欢歌,亦或微笑;然后沉醉,亦或尖叫;
然后赤裸,亦或舞蹈……那些花儿呀,把我们人间的爱情,全部珍藏,和燃烧。
亲爱的人儿,我们去修筑一座这样的小岛,不负责春耕秋藏,不负责烈日与寒霜,不负责痛苦与温饱……
就一蓬蓬月季,一坡坡蔷薇,一树树桂花,一丛丛梅林,春夏秋冬,芬芳四溢,明月清风。
好不好?
那些农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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轻轻地抚摸吧!深情地抚摸。
我多想用所有的触角,与这些农具们紧紧拥抱。
我们总是一面逃离,却一面流连,一面回忆。
得要多少个锄头,才耕出了我们的大地;
得要多少根犁耙,才抚平了我们的田野;
得要多少根扁担,才扛起了艰难的岁月;
得要多少匹蓑衣和斗笠,才抵挡了风雨……
还有风车、背篓、簸箕、筛子、竹蓝、草鞋、石磨。
还有弯刀、镰刀、月锄、木桶、脚盆、凳子、方桌……
从小到大,从头到脚,从古到今,这些曾经喂养我们的胞衣,静静地躺在岁月的角落。
大地之上,日月之间,父辈的故事和情节,汗水与艰辛,都在这些农具的面容里,噙满深情。
轻轻地抚摸吧,深情地抚摸。失却力量的时候,就应该这样,去握一握父辈们的手。
阴米,阴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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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妈,我饿了!
除了乳汁,妈妈的小坛子里,还有一捧阴米。
母性的胴体之后,还有深情,点石成金。
妈妈,你用节俭和智慧,存储细水长流,酝酿一碗哺育。
酒,是男人的天性。
阴米,是母性的殷勤。
你知道么?那些细碎的,洁白的,甜蜜的,那些倩影,遇水而化呵,遇唇而融。
来吧,轻轻地躺在母性的温柔里,放声高歌,尽情啜饮。
总是在熬熟一碗阴米的时候,我会情不自禁。
唯有这样的米啊,妈妈,那是你从苦难岁月里,小心翼,为我珍藏和馈赠的礼品。
在年猪的祭祀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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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一条猪,或一条生命,成为祭祀的盛典,我们,已经远离祖辈们的步履。
肉,是一种欲望,和另一种欲望。
自从远离了喂养,和习惯了攫取,我们一直在良知与背叛中流浪,就像,失却家园的孩子,失却了赖以生存的大地和方向。
且在寒风萧瑟的深处,抬出那头年猪,在人群簇拥中,鼓乐震天,歌舞升平。
道士引路,符咒翻飞,再来一阵唢呐,和一阵巫舞吧!
一群迷失方向的孩子,总想在岁月的遗迹里,追溯,找寻——那最初的誓言,和最美的憧憬。
难不成,所有的人都和我一样么?
我只是,多想回到老屋里,和父母一起牵出那头肥猪,辞旧迎新。
且用桂花酿一坛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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陱渊明的菊花,酿就了南山的诗意。
李白的月光,酿就了盛唐的华章。
陆羽的树叶,泡成了人间的茶香。
亲爱的人啊,我从田间归来,我该用什么,为你酝一坛佳酿。
有那初夏的微风,携带百花的清香。
有那远天的钩月,垂钓世事的沧桑。
有那秋虫的呢喃,吟唱逝别的哀伤。
有那山巅的流云,缱绻思念的向往。
我总是在若即若离的日子里,时时游离,处处惆怅。
明天的明天看似那么远啊,明天的明天来不及思量。
抬眼低头处,叹喟徘徊时,举手投足间,亲爱的人啊!
时光太短暂,时光太悠长。
我该怎么办啊,转眼又是仲秋时,金桂已飘香。
瓣瓣细如粒,簇簇若丁香,团团挽成月,树树溢芬芳。
且用这一粒一簇一团的花朵,酿成浓郁的酒吧,在季节的深处,等待。
只是,亲爱的你啊,何时才会到来!
游刚,男。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,重庆开州区作家协会副主席。新闻作品、电视散文等作品多次获全国及市级大奖,文学作品散见于《青年作家》《哲思》《文苑》《三月三》《参花》《小品文选刊》《当代人》《时代姐妹》《重庆日报》《重庆晚报》等全国各类报刊杂志。有作品被选为各省市初、高中试题并收入多类选集。著有散文集《点燃一盏月亮》《望春风》,散文诗集《奔腾的心》(合著)等。
来源:开州作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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