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城的巷子大多都甬长幽深,蜿蜒曲折。但绣衣池却是笔直的。80年代初,我和章毅峰,还有罗兰,在那条青石板路上追逐奔跑,不知疲倦。那时的章毅峰一头乱蓬蓬的短发狗啃一样的,参差不齐。军绿的书包围裙似的的挂在脖子上,挡住胸前。
有个场景在多年以后依然记忆犹新,阳光里章毅峰飞身跃起,去攀路边的树枝。树上的花絮和枯叶有时还有露水,纷纷摇落在后面走来的我和罗兰的身上和周围。罗兰会顺手拾起一片黄叶,对着阳光举在眼前看。
小时候的罗兰是个白白胖胖的女孩,一直留着妹妹头。小学3年级以前她成天像影子一样跟着我和章毅峰。听说成年以后她留了长发,穿很淑女的连衣裙,可惜我没有看到。
每到下午放学,南渠河的菜市早已散场,行人和车辆极稀少,街道显得空荡。青灰的建筑在接近黄昏的日光里越发沉默。我们结伴,消消停停的走到绣衣池巷口,就比赛看谁先到家,章毅峰百米冲刺,总能遥遥领先的他喜欢将书包抛向天空,然后跳起来伸手接住。
我还记得路的两旁,高不可攀的青砖墙壁爬满暗绿潮湿的青苔,抬头可以看见一条跟巷道一样逼仄的天空。天那么蓝,浅紫的光晕投射下来,在阴凉的空气里水一般的流转,若即若离。如梦如烟。
那些久远的岁月,年幼的我总感觉那条巷子跟光阴一样,没有尽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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