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夜故人

冬夜故人
推门进去的那一刻,我触到的是一个盲点,只感觉一片亮晃晃的白.然后,就瞧见起身招呼我的锐哥.我笑着过去坐到他旁边的位置.锐哥的另一边,依次坐着老白,杰克,璀璨还有虾子.
而我落座的位子刚好是主位,换了从前,我是会挪开去.现在我也不去客套那些了.
怎么他们还没有到.我随口问了一句.因为我紧赶慢赶,离约定的时间还是迟到了10分钟.几个月前搬家去了东部,就有了远离尘世的感觉,好不容易去趟中心地段都会半真半假的感慨一番,现在进城一趟真不容易啊!
刺客把车开回家了,屁呼和城门说要晚点儿.他们纷纷应答.
这次聚会应该是上次杰克请客聚会的延续.上次酒足饭饱之余众人皆大欢喜,顺带着把这次聚会的时间和地点也给基本敲定.后来做东的锐哥还数次在微信上征询我的意见和提醒我时间地址.真是一个实诚的人!认识锐哥还是在老城百乐门,那时候锐哥守着一家书店,过着悠哉乐哉的日子.时常有一些艺术范的男男女女,聚在他店门外神侃.那时我在他旁边的一家美发店打工,空闲的时候也会去他店里取下一本书来翻看.但我们不算很熟,偶尔在别处碰到也会点头招呼.十多年以后,在屁呼请客的那次聚会上,我才得知点击大名鼎鼎的西门就是旧识锐哥.我上前跟他打招呼,笑问,你还认识我么?锐哥在我的提醒下才认出我来.我一脸沧桑怪不得锐哥健忘那次点击各路大神云集,但大多萍水相逢的人,彼此都没有后来..我倒是又去了看了锐哥的旧作,最喜欢的一篇是电影<岁月神偷>的观后感.
我这是第一次看到你,杰克.愣神间,听得对面的璀璨轻声跟一旁的杰克寒暄,.杰克很顺溜的回一句,是不是比想象中还要帅?
我不是第一次见杰克了.但还是记得第一眼见到杰克时的感觉.那一年的那一天,迎面走来的青年,没有想象中的不羁.言语谦逊有礼,浅色眼镜后面,一脸的诚恳甚至有些隐隐的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青涩.听说那时他正忙着相亲.几年不见,今天坐在对面璀璨旁边的杰克,还是很年轻,也没有像很多人一样婚后发福,只是增添多了几许现世安慰,岁月静好的气息.
我也终于明白我进门时那片晃眼的白的所在了.璀璨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毛外套,化了精致的妆,灯光下气色尚好,虾子很安静的坐在璀璨旁边,帮她斟茶,而老白在璀璨玩笑时习惯性的把嘴唇笑出弯弯的弧度.不时回应两句,不急不躁.眼前热气氤氲,好似一切如昨.
刺客的到来,使得气氛一下热烈许多.他在我旁边落座.跟刺客也是好几年没见了,现如今,我是尘满面,鬓如霜..他却没有什么变化,一项觉得,热爱生活的良好心态是最好的驻颜挤.刺客的温润淡定,还有保持完好的"恰到好处",让他所到之处都春风和煦.某人一直坚持说我老城就认识刺客并崇拜多年.崇拜多年是真的,但我真正认识刺客是在2017年过后,有一天邮差来我们店里咨询一个什么业务,完了他指着身后的人说,这是刺客.
'不知城门来了是挨着刺客坐还是老白坐"有人笑问,刺客接招,依旧妙语如珠,挨着老白是本分,挨着我是避嫌.话音刚落满堂大笑.想来城门在赶来的路上,一定双耳奇痒.进门的她注定是焦点,众目睽睽之下她居然又果然的施施然的坐到了刺客旁边的空位.面对一众玩笑她也是一派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.城门的飒爽不减当年.当年,2014年?那一年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?
压轴出场的屁呼一路带风,奔着老白旁边的空位直接坐下,人还没有坐稳,各种段子就朝他齐刷刷的杀过去,屁呼一一笑纳.又礼尚往来的还回来.
觥筹交错间,旧日光景一一浮现.从开始到现在,一晃多少年过去了,而中间隔开的那些时光,被现场的欢声笑语冲淡再冲淡.早已过了恣意欢脱的年纪,可每次和这帮人聚在一起,都会有掉进时空隧道的错觉,那种片刻的释放的心情,一切美好如初.
跟锐哥再街头道别,我正在站台上等18路公交车,夜凉如水,我禁不住紧了紧外衣的领子.这时老白的车停在我面前,杰克叫我上车,我迟疑了一下.口里说着那么远,老白又不顺路的话.还是上去了
杰克和城门先后下车,车里就剩下后座的我和虾子.还有前面开车的老白,老白的车里开始流出<这一生关于你的风景>这首歌.车窗外冬夜的长街,街边的夜店灯火明亮,而夜色与灯火交汇的地方,缥缈一幕幽暗的蓝色.
我多想能多陪你一场
把前半生的风景对你讲
在每个寂静的夜里我会想
那些关于你的爱恨情长
我也想能够把你照亮
在你的生命中留下阳光
陪你走过那山高水长
陪你一起生长
当下特别喜欢听这首歌,尤其是隔壁老樊演唱的版本.可细想这许多年,曾经又被多少曲调萦绕过?那些歌,那些人,那些心心恋恋,最终还不是无一例外的杳然于岁月之中.回忆里尽剩荒芜,好似热爱过所有,又或者从没有尽过心.2019年农历旧年最后的光阴里,我还不不及将生活一番粗略缝补,想不到一场更大的破坏要来.我不知道,很多年以后如果有人跟我一起聊2019的结束，还有2020的开始,我该怎么说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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