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初大哥过生日,我给堂弟小乐打电话,邀请他来家小聚。小乐爽快答应,但特别申明刚打完新冠疫苗,遵医嘱暂不能喝酒。打疫苗?我一阵尖叫,你不怕疼?我仿佛看见眼前就有一根又细又尖的针头,正扎向我的手臂。
上小学一年级时,某天教室里来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,听老师说要为同学们打预防针。轮到我时,医生用细细的针头,在我的左手臂上画了一个井字,疼得我哇哇大叫。这事过去了几十年,至今想起来仍不寒而栗。
堂弟说其实并不怎么疼呢,姐,你也抓紧去打哦。我?我当即摇头,我又不是公职人员,谁管得了我呢?
没几天,我所在的旅游行业工作群里,群主发来一条通知,号召各企业18-59岁的人员接种新冠疫苗,并附上相关操作流程,诸如先填表,再去主管部门开介绍信之类的。
我原本对这事就很抗拒,一看程序这么复杂,便不予理会。当天发了一条朋友圈,旗帜鲜明地表明放弃接种。满以为这条朋友圈会像以前一样获赞无数,却没一个人力挺我。有些微友安慰我说打针不疼,就像蚊虫叮咬,有的严肃地告诉我,打疫苗是预防新冠肺炎,阻断疫情传播的最有效的手段。
我这人一向固执已见,一旦决定的事就很难改变。
我母亲却特别热衷这事,但按当时的规定,60岁以上的老人暂缓接种,这让她很苦恼。她每天都在期盼能早点放开接种范围,她说哪怕自费也行,打了才放心。
有啥不放心的呢?我不照样没打吗?我觉得母亲有点杞人忧天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,随着国外疫情的日益严峻,身边朋友打疫苗的积极性越来越高。本地新闻媒体每天都公布新到多少份疫苗,并附疫苗分配表。倡议适龄,无禁忌症人群尽快接种,做到应接尽接。
听说身体健康的老人也可以接种了,这让母亲特别兴奋,她第一时间去了医院。
三个星期后,母亲完成了第二针疫苗,放心地去了高山避暑。每次和她通电话,她都会提醒我早点打疫苗。我每次都说好好,却迟迟没有行动。
进入七月,朋友圈的半壁江山都是打疫苗的事。新闻媒体还特意发了一篇《给不愿打疫苗朋友的一封信》。信里说:“接种疫苗是民族责任,也是社会义务。全民接种免疫,不仅代表健康和安全,也预示着责任和担当,人人都主动打疫苗,才能达到构建全面免疫屏障的目的。”那些话触动了我,我逐渐意识到自己这种一意孤行的行为,是对自己,也是对他人不负责任的表现。
我开始关注城区接种点的情况。从朋友圈获悉,各个接种点都要排很长的队,又正值高温,这让我迟迟下不了决心。
七月下旬,国内部分省市又增加不少新冠病毒患者,我所在的旅游行业最先按下暂停键。身边像我这样的青壮年还没接种疫苗的已经凤毛麟角。
我终于冒着高温去了医院,同时接种的还有一位男士。医生问:“你俩谁先来?”“我”,我不知哪来的勇气,抢先说道。说完,我主动伸出左手臂,握紧拳头,咬紧牙关,双眼直直地望着屋顶。很疼吗?医生温柔地问我,待我还没回过神来,她说好了,看你吓得。
我轻轻地抚摸了一下手臂,这一针倾注了无数科学家心血的疫苗,正流淌在我的体内,一种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打完第一针,我心情特别舒畅,先前的恐惧感也烟消云散。之后我每天都在倒记时,期盼早日接种第二针。
8月22日,手机收到短信提醒,第二针接钟时间已到。
我飞快地去了医院,再没像上次那样紧张。接种完毕,我打开手机,惊奇地发现绿色的健康码四周都镶了金边。,
我很得意地截图发了条朋友圈,附上一句“这是祖国给人民的镇定剂。”
这一次,我的朋友圈收获了无数个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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