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阡子场上昔年轶事（16）
回忆儿时晚佳山的外婆家
文‖刘兴祥
晚佳山是母亲的娘家，与故乡火阡子场一山之隔。那高高的莲花落山，横隔在母亲的婆家与娘家之间。
母亲在世时，我们还很小，她逝世那年我才五岁多。她带我们回外婆家，脑中没有记忆。
在我知事时，是父亲带我去外婆家，虽然母亲在灾荒年病逝，但亲戚间还是在走动。外公早年娶妻立业，定居晚佳山的廖家老屋。在当地算比较大也很出名的院子。
这个院子基本上都姓廖少有外姓。外公膝下五个儿子，三个女儿，还有隔房的廖姓人家，也住在这个大院里。我的大舅，二舅娶了火阡场上刘氏两姊妹。这两姊妹论轮辈我要喊姑姑，这样一来我就叫两个舅母为姑姑。
四舅母娘家也是火阡子场上土龙洞的人。三舅年轻病故，只有么舅母是当地人。么舅小的时候在火阡子场红庙子读过书，常驻在我家。两个姨娘都嫁在本地，我母亲在兄妹中排行老五，大家都叫她“廖五妹”。
晚佳山离火阡子场三十多里，要翻过莲花山顶的凉风垭。凉风垭山高路险，冬天冰雪复地，夏天凉风悠悠。我们每次去外婆家要走大半天。出门就爬坡，山上森林荿密，人口稀少，林中长满了各种野生菌，不时有野兽出没。特别是走到一个名子叫咚咚响的密林深处，走在路上，会发出空洞的声音。加之人烟稀少更加使人感到阴森可怕。
爬到山顶凉风垭，浑身冒汗气喘吁吁，一阵阵凉风悠悠，疲劳顿时消除。稍稍歇气后，开始走下坡路。在山顶上看到晚佳山一坡数千亩的梯田，一望无边非常地壮观。
晚佳山属高山台地，海拔千米左右，地势平缓，气温适宜，盛产优质大米口味好，远近很有名气。每次到外婆家，舅舅、舅母们每家都要送点大米给我们。这里的糯米是过年泡汤圆最好的食材。
还有这里的高山的洋芋做种，品质优良成熟早。平坝上的农户将高山洋芋弄到坝下，摊干发芽后在春节前播种。来年初夏就可以收获，赶上青黄不接季节，度过艰难饥饿的荒月。
记得小的时候，廖家老屋四周种了不少楠竹和斑竹。每次去外婆家，我都要砍几根漂亮，节短形状好的竹子做钓鱼竿。院子里的长辈和老表们都喜欢我，无论是那家的竹子，他们都乐意地任我挑选。
院坝前有几个长年蓄水的冬水田，我和小老表们常去田里捉鱼虾。外公也常常将自做的竹笼安在水田里捕泥鳅喂猫。
我们每次去外婆家，就要耍上十几天。由几个舅舅和姨娘家，轮流招待我们。因为他们忙农活，早晨天不亮就要吃早饭，晚饭也很晏。
外公、舅舅家煮的农家饭很好吃，至今还回忆着那腊肉蒸盐菜，腊肠炒白菜。还有老南瓜中的花椒味道，直今回忆起来，仍是津津有味！
平时大人们都下地种田去了，院子里空荡荡的。感觉无聊就和小老表们在山上去摘野果子、摘大柑、在河沟里搬石头捉螃蟹，浑身整得泥糊糊的。
大院下方不远有一所村小。一到放假，空旷的学校是我们躲猫玩耍的好地方，有时玩得不想回去吃饭。
使我胆寒的是院中几条恶狗，刚去时它们认生常常追撵着我咬，多住几天混熟了就不咬人了，常常摇着尾巴让你抚摸。
记得有一次我刚来外婆家不久，么舅母叫我去地坝收尿片，一条黄狗扑来，将我的屁股狠狠地咬了一口，痛得我哇哇大哭，至今屁股上还留下一个伤疤。
我们在附近耍厌了，有时还跟舅舅们下水田坝去加工房打米。到水田坝有十几里山路，由于打米的人多，要排队等候。
已过了中午，我肚子饿得咕咕叫。那时候水田没有食店，买不到东西吃。没办法，我只好一个人顺着原路返回外婆家。
那时候，山区以烧柴为主。每隔几天舅舅们就要进山砍树做柴烧。黑水池森林是他们砍柴的常去的地方。黑水池很宽，池水绿荫荫的，森林密不透风，走进森林中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。风吹林涛沙沙作响，散发着松脂的香味。一路上风景十分幽美。树子砍倒后剃去枝桠，他们背树干，我还帮他们背一小段树尖回来。
有时被护林员发现，在后面追赶我们，我只好丢了小树尖，跟着舅舅们逃跑。后来我当上了森林警察，管护森林资源。才知道乱砍滥伐集体林是不允许的，是违法的行为。
几十年过去了，由于年轻时奔事业家庭，亲戚间没时间相互走动，接触渐渐地少些了。我的大大小小的表兄妹有几十个，让我认不过来。记得有一次我去水田乡办案，几个赶场的表弟在街上认出了我，向我打招呼，我差点认不出人来。
如今表弟表妹们都外出打工、包工 、开店、办厂。有的在家乡搞农业开发，遍布四方。发家致富，在城里置了房，儿孙满堂过着幸福的生活。晚佳山廖家老屋的旧房子，新农村建设改造得漂漂亮亮的。
每逢夏天还上去避暑住上一段时间，土地停耕还林种上了各种经济林和用材林。
现在年老了，有了空余时间，亲戚间在城里，每逢喜事，走动一下聚聚会。
通过他们的摆谈，看出他们流露出的喜悦和知足，表现出的一种幸福感。
图片来至网络。
作者简介：
刘兴祥、 1953年4月生，1972年入伍，西藏昌都邦达工程兵建筑第305团服役，1978年退伍后，重庆市开州区森林公安局就职至退休。曾任一级警督、三级警长。1972年开始文学创作，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重庆市诗词学会理事、华夏诗联书画院院士、开州区诗书画院院士、开州区作家协会、开州区音乐家协会会员等。以古典格律诗词为主。兼有长篇小说、纪实文学、散文、文学评论、现代韵律诗歌集等，共有专集11部，近100万字。代表歌曲作品《战友情深》《无缘》《老同学之歌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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