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到一年清明时,一捧白菊祭恩师!
清明节,源自上古时代的祖先信仰与春祭礼俗,兼具自然与人文两大内涵,既是自然节气点,也是传统节日。
扫墓祭祖与踏青郊游,是清明节的两大礼俗主题,自古传承,至今不辍。它与春节、端午节、中秋节,并称为中华民族最古老的四大传统节日。
转眼间,86岁的初中班主任谭宗清老师,离开我们已整整十个春秋了!
一名平凡而普通的人民教师,一位广受莘莘学子及百千家长由衷钦佩与深情爱戴的母亲。
70多年前,她毕业于万县师范学校,告别万县故乡,辗转来到开县镇安小学,将无比美好的青春岁月,和毕生宝贵的人生心血,全都倾注在了这片多情的地土。
她视镇安小学为家,一干就是40多年。我爸说,谭老师教过我家三代人,姑祖母、爸和我。
象这种情形在镇安相当普遍,远不只我们一家,因此,她的学生更是遍布村乡县区,乃至市内市外,各行各业,真是桃李满天下。
她执教语文,对学生特别严格,从细微处入手。刚进初一,除各科正常作业外,还要求我们每天写一篇日记,一页毛笔小字,一页毛笔大字,并且对她布置给班上50多名学生的作业,篇篇批改,字字点评。
在那物资匮乏、生活清贫的艰苦年月,老师引导我们勤俭节约,物尽其用,作业本都是正反两面书写,钢笔字上盖毛笔小字,毛笔小字上写毛笔大字,硬是把一个作业本当作六本用。
对比当下,老师把作业全都推给家长,那是一种多么圣洁而高尚的职业素养?我不禁暗自思忖,现今的教师,扪心自问,有几个真敢称老师?
那时学校还没住宿寄读制,十里八乡的学生,无论多远,都是走读。若距校太远,中午可在校搭伙蒸饭,聊解奔波之苦。
初二时,随着中考临近,学习任务加重,她动员学生自带被褥,住校寄读,增加早晚自习。当时学校根本没有学生宿舍,晚上只得拼桌当床,早上收拾收被褥,拆回课桌,照常上课。
每晚下自习课前,她都会亲自把自家的被单作窗帘为学生挂上,夏掩隐私冬挡风,春夏秋冬,天天如此,把母亲般的慈爱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那时整个镇安都还没自来水,全校餐厨用水,全靠人力苦担。每到洗碗蒸饭用水时,都特别拥挤,时常排长长的队,都还很难用上水。
而谭老师在工作闲暇,总是每天挤出时间,用塑料桶为全班学生把水提到教室门口,不用学生去等水浪费时间而影响学习。
每到冬天,她还特地用几个开水瓶备足开水,供寄读生早晚洗脚洗脸,如此点点滴滴,亲历亲为,春风化雨,润物无声,将平凡而伟大人格,默默地感染着每一届的每个学生!
那年代,从没补习一说;若说是免费补习,如今定会认为是天方夜谭!
可就在初三的整个暑假,她联合数学老师和她远在万州教英语的二儿子,免费为全班学生狂补语数外三门主课。
补习要开灯用电,她没向学生摊派收取一分钱,而是发动学生养兔、打川楝子(一种清热杀虫、行气止痛的中药,也可制作肥皂)卖,募集成班费支付。
多年后,当我成长为一名中医大夫,每次处方金铃子散书写川楝这药,心中总会涌起人生温暖的感动,眼前定会浮现老师那永远慈祥的面容。
她关爱学生,无微不至,把每个孩子视如己出,不光注重学习,还遍涉学生成长、日常行为的方方面面。
班上有个肩背微驼的女生,我们当时年少不经世,很奇怪谭老师为何每天总把她叫到教室门口,背贴墙壁,立正早读?待她三年后居然身材笔挺、亭亭玉立,大家恍然大悟。
退休后不久,谭老师回到了老家万县,便从此没了联系。1996年,经多方打听,住万县三马路(电报路三元街)鸽子沟,开着一间铺子。
从此之后,我们几乎每年都要挤时专程去看望她。晚年身患重病,同学们常自发组织,前往陪伴慰问。
她女儿曾多次无不动情地感慨道:“妈妈虽不富有,却收获了人世间最难得的真情,培养了一批批懂得感恩的学生,这才是她一生最大的财富!”
老师恩泽,不仅令我受用感激一生,更深深影响着我家几代人!今年清明,在老师去世十年之际,我捧着白菊、带上孩孙眷属,驱车前往坟茔祭拜,以谢老师多年苦心教诲的无私真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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