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街后的河滩
文‖刘兴祥
和谦街后上河坝和下河坝两地名,历经沧海桑田,已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野。
如今是高楼林立,河滩上被取沙机挖得坑坑洼洼,满目伤痕,举目四望,很难找到儿时的踪迹。
东里河发源于雪宝山,百多公里流域直到开县旧城老关咀,与江里河汇聚流入澎溪河进入长江。
和谦地段属于东里河的中游,由于卡斯特地貌的形成,使河水清澈透底。蜿蜒的河流如一条长蛇,穿山越岭,银滩碧潭,时急时缓地流向远方。
记得当年,清洁如洗的鹅卵石垒积两岸滩凃,几株生命力顽强的巴茅草,从无土少肥的鹅卵石的缝里长出,绿色的剑叶挺拔向上,卵石滩中点辍一茏茏绿意,特别地有生气,特别地醒目,特别地养眼,构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。
从母猪沱到街头小溪出口,残缺的古河堤,陡峭的土坎长满了各种野草和棘刺,一年四季开着各种小花。那是我们小时候放羊打猪草的地方。
土坎上,河堤内,一片片农田,春观菜花黄,夏闻稻花香,秋获金黄谷,冬天麦苗青。一幅幅变无穷的山水画屏,将和谦小镇紧紧地围裹着。
东里河顺着对岸镇江坝岩坎下流成一道弧线,再转向流往魏家沱、大石柱,再从七层楼峡口流出。河水巧夺天工,给两岸腾出了两大片鹅卵石滩。
街后这片河滩,由于一条小溪从中穿过,溪水冲刷了石沙,将河滩割成高低两段,上段遍布卵石人们叫它上河坝,下段小河流水淤积的黄沙和大河洄旋留下的青沙,各据一堣,泾渭分明。一个天然的沙场,沙粒经水滤浪洗,粗细均匀。谁家要修房建屋,打灶砌院直接去河滩取沙即成。
沙滩中一条小道是街坊们去河边挑水的必经之路。一个宽阔的河潭深不见底,夏天这里非常热闹,成群的小孩在河潭里游泳。一年四季都能看到,一群群姑娘,大嫂,大婶们在河边洗衣淘菜。
来往的木船在这里停靠过夜,一到傍晚,船板凳们光着身子,下身系个红围巾,露着光屁股,上街打酒割肉,见惯不怪。
记得每年端午节划龙船,十里八乡的村民打着赤脚,踩着滚烫的河沙,争先恐后涌来参观龙舟比赛。 偶尔落暴雨涨洪水还能在沙滩中捕捉到呛到沙滩上的娃娃鱼。
月光下小孩们在凉爽的沙滩中戏嘻玩耍,躲进河滩边玉米林、甘蔗林中捉迷藏,在废墟院墙里打仗,玩到深夜不归。
上河坝由于地处偏僻,卵石清洁,环境幽静,是年轻人谈情说爱的最佳选择,这里曾留下了多少游子们过往的深刻记忆。同时这里,也时而发生一些绯闻秩事,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谈。
母猪沱下方有一条长滩,激浪翻滚,在阳光下,白甲鱼逐鲮翻浪,一闪一闪地非常壮观。
夏天落暴雨涨浑水,在学校里上课心猿意马,狠不得马上放学回家,挖曲蟮抢浑水钓黄牯头。那时我们钓鱼不用鱼钩,一根麻绳,一串曲蟮,套上一块小石头就开搞,贪婪的黄牯头,石蜂子咬着曲蟮不放,钓上岸后抖都抖不掉,然后扯一根细藤穿一大串鱼儿满载而归,熬上一碗乳白色且营养的鱼汤,美滋滋地喝起来,其乐无穷。
这些年,每当几个常年在外工作的老乡们,在一起摆起家乡的龙门阵来,津津乐道,眉飞色舞。
离开家乡几十年后,怀着激动的心情,重回故里,顿感失望!这里除了新建的钢筋水泥楼房,硬化的街道,陌生的面孔,繁华的市场外,看不到一点儿时的痕迹。
心中一股莫名的惆怅油然而生,曾经魂牵梦绕的环境已经消失,熟悉的陌生,感慨不已。从此以后,我们只能从脑中寻找蓄存的记忆。
作者简介:
刘兴祥、 1953年4月生,1972年入伍,西藏昌都邦达工程兵建筑第305团服役,1978年退伍后,就职于重庆市开州区森林公安局等单位至退休。曾任一级警督、三级警长。1972年开始文学创作,系中华诗词学会会员、北**夏诗联书画院院士,重庆市诗词学会理事、开州区诗书画院院士、重庆嘉陵诗词学会、渝中区诗书画院、开州区作家协会、开州区音乐家协会会员等;以古典格律诗词为主。兼有长篇小说、纪实文学、散文、文学评论、现代韵律诗歌等个人专集12部,100余万字。代表歌曲作词有《战友情深》《无缘》《老同学之歌》《怀念邦达》《开州明珠雪宝山》《森林警察之歌》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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