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1974,经历了那一年罕见的冰天雪地,现在的冷算得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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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辉 发表于 2019-1-2 11:10:50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<
冰冻,难忘1974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
每到冬季,我都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家乡的1974年。


那一年,罕见的冰天雪地,给武城村人带来了冰冻之灾,心灵之痛,这刻骨铭心的记忆,令所有武城村人永世难忘!


那一年,我还在村里读小学四年级。整个村庄,冰冻尘封,白雪皑皑,堰塘冻结,水田冰盖。只有农舍附近的水井在热气的抗争下拒绝了硬冰的封存。


大地沉寂,树木枯萎,杂草倒伏,人迹罕至,雀鸟无声,岩洞内庞大的冰山层层堆砌,气势宏伟,形态迥异,造型别致,如宫廷宝殿,十分优美。


屋檐下硕大悠长的冰柱直直地连接着街沿,齐整有序,光洁透亮,犹如大理石,将整座低矮破旧的砖瓦房装饰一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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寒风摧树木,冰冻结山岚。山林萎靡,道路光滑,整个大地犹如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硬硬的凉凉的滑滑的杂色玻璃,只要你出户,不论你穿什么鞋,无论你走哪条路,都得如“穿钉鞋上瓦屋”似的小心谨慎,冷不防就会趔趄于地,偶尔会让你啃泥磕碰牙齿,抑或让你四脚朝天,人仰马翻。


那种感觉,凛之冷,冽之痛已经全无,整个身心融入于大自然,俨然沉浸于欢畅愉悦之中。


我和我的同学们与其说是走着去上学,不如说是一路摔着跤去上学,走着走着就滑了,滑下又起来,起来又滑下,一路上如上山虔诚拜佛的善男信女,用身子丈量着小路,用“滑下起来,起来滑下”的方式顽强地朝着学校爬去,直到走进了学校的教室,才暂时躲过了摔倒的囧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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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里,木凳子似冰柱似的浸透下肢,木课桌如冰块似的寒穿胸背,浑身颤栗,手脚麻木,死板僵硬,全然不听使唤,根本无法写字,即使用口吹气的方式暂时激活已经僵硬的写字的小手,也只能歪歪溜溜地勉强的象征性地完成作业。   


读书之时,一股白色的气流从口中涌出,读的快,气流也出得快。全班50多个学生,50多股气流同时呼出,一股股白色的气流在教室里漫延,在寒冷的空间调和感应,在原始的土砖墙的庇护下,没有了冷风的偷袭,一股股气流澶变成为了暖气,教室里犹如温室的舒服。


读书的氛围一时变得浓郁起来,浑身的劲头也热烈了起来,读书的声音也放声了起来,涌出的气流也多了起来,似乎在向严寒冷宣战:我们不怕冷!


下课了,同学们便跑到附近的田野里“滑人”。不怕冷的学生干脆直接坐在冬水大田里的冰块上,怕冷的学生就用自己的书包垫在屁股下坐在冰块上,稍微用力前后左右上下自由滑行,那种气势,不亚于运动会比赛的热情;那种劲头,全忘了此时的寒冷;那种心情,完全沉浸于大自然的无限乐趣之中。


有的学生胆子更大,觉得在田里“滑人”不够刺激,甚至跑到了附近很深的堰塘里去溜滑,老师知道后,马上阻止了这一冒险行为。


其实,那时的田里、堰塘里结冰的厚度足足超过了30公分,就是一个成年人站在上面活蹦乱跳也不可能压破冰块。村里人要用水田中的水或是在堰塘里洗衣服,首先要用铁锤敲震,再用钢钎凿出冰窟窿,才能露出水面。


放学摔摔倒倒地回到家里,背起小背篓,和本队的小伙伴结队到野外打猪草,与平时打猪草不一样,不能用猪草刀割,因为生长在地皮上的猪草早已被冰冻硬结匍匐于地,加之地块生硬,只能用“点锄”挖猪草。挖猪草很有讲究,要离猪草远一点挖,要慢慢地挖,否则,就会将猪草挖得粉粹。挖猪草时,“点锄”一挖,白粉飞溅,铿锵着响,掷地有声,整个地表都被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实的冰块。


坡上来不及挖回家里的红苕全部冻烂,即使贮藏在地窖的红苕也烂掉了不少。有意思的是冬洋芋没有冻烂,而是冻软了,这种被冰冻软的冬洋芋,有一半能煮,另一半即使炖也炖不。但煮出来的冬洋芋汤特别新鲜,特别甜润,很有口感,至今犹想着那种冰冻的冬洋芋美味。


冰冻之时,家家户户吃不上咸菜。咸菜坛子盖早已冰封,取不了坛子盖。坛口有多少水就结了多少冰。有的家里为了吃上咸菜,便将滚烫的开水倒入坛口的冰块之上,结果是吃上了咸菜,让坛子变成了没有井沿的坛子了,时人称这种坛子为“和尚坛子”,由于没有了井沿,不能密封坛子,就不能再继续贮藏咸菜了。


村庄里不少小猪小狗被冻死,牛羊靠吃食干草、枯红苕叶、枯红苕藤、枯红苕蔸苟且偷生。牛是不能出户上山的,沉重的身躯走不稳僵硬的山地,一旦出户,就会有摔断四肢的危险。只有在人们的精心护佑下,在冰天雪地的寒风呼啸中,度过了这个难熬的冬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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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城村那些生长了几十年高大的桉树,经不起无情冰冻的摧残,扛不住潇潇寒风的肆虐,看不惯白雪皑皑的风尘,在厌倦与痛苦中选择了大去,武城村从此再无桉树。村民们说:“桉树不耐寒!”


那一年的冰冻,足足经历了两个多月。


从农历的冬月开始,到腊月的岁末年尾都没有见到冰冻的消融,残雪的远离,凛冽的退却,寒气的袭人,由于堰塘冰块冻结,破不了冰,下不了网,捞不到鱼,素有鱼米之乡的村庄过春节时连鱼都无法捕捞。


这两个多月,在人生的生命旅程中虽然短暂,但在那个物质十分匮乏的艰苦年月遭遇如此巨大的冰冻之灾,可谓雪上加霜,冰上加冻。也许是记忆的深刻,或许是难遇的1974,现在我们这些地方很难见到“1974”了,而今的所谓冷,与1974比较起来,那就是一个凉爽的概念。


1974年的武城村,是历史上冰冻最严重、持续时间最长的一年。这是历史的事实,也是自然的真实。自然界的灾害,是人们不愿看到,更无法承受的无情偷袭。人生看似可以左右自己,掌控自身,但在神秘莫测的大自然面前,仍然是顺从若是,乖乖就擒。


在大自然主宰的天地里,我们是天地所生,我们是自然之人,是天地的一个部分。自然的恩赐是无尽的,自然的残忍是无情的。我们的灵魂,我们的血肉,是一个鲜活完整的生命,有着神圣不可侵扰的威仪,有着不可遏制的气运。但一旦自然灾害的来临,生命所承受的阵痛甚而是生命的陨落,都将随时发生。


这是大自然赋予天地的最残酷、最玄虚、最伟大的力量。人在大自然面前,不得不选择敬畏,顺应自然,也许这正是人类生存的智慧与自然有效的生活方式。


这段冰冻的历史,无情的寒冷,揪心的冽痛,本不该成为所有经历者的记忆,隋着时间的慢慢推移,也许逐渐淡忘;隋着所有经历者的渐渐仙逝,也许这段冰冻的历史真正地被遗忘永远尘封。


现在诉诸文字,不仅在于回顾,更是在于反思,反思那些年月人们在自然灾害面前所表现出来的生活态度、精神风貌与心灵的纯真。


和1974年相比,现在的冷算得了什么!

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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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不去的曾经 发表于 2019-1-2 11:36:03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<
6的飞起来自: Android客户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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淡淡@酒香 发表于 2019-1-2 11:38:14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<
美,很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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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爱开州 发表于 2019-1-2 22:37:54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<
现在习惯就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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