故乡老街的水巷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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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兴祥 发表于 2019-6-13 22:14:26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 <
我的故乡和谦场是一个古老而繁华的街场,他诞生何年何月我不知道,但从我记事起就听老辈人讲他很古老。青石板铺成的街道己被往来客商路人踩得光滑滑的。

街中间有一条水巷子直通东里河边,水巷子狭窄幽深,是街坊们每天挑水洗菜的必经之路。巷子中有一户人家和一道石门小院,中间有一个公厕。水巷出头有一个老榨房,一大片河滩地,走出绿油油的玉米林,便看到清澈透底的东里河水和那一片片黄黑分明的沙滩,还有被小河隔断的上河坝卵石滩。卵石滩上长着稀疏的巴茅,无土无肥却长得十分刚劲。

东里河的水运,自古都很繁华,和谦盛产优质无烟煤,清末民初时就远负盛名,成百上千的木船在士龙洞码头装载煤炭后直运开县城和沿路场镇,御货后的船全用人力拉纤逆水返回。一般顺水载煤要一天时间才能到达开县城,逆水返回要三天时间,和谦场是土龙洞码头出来的第一站,距离二公里多,大多返回的船要在和谦场过夜,休息后第二天上午到土龙装载当晚午夜可到开县御载。
   

船工们停泊后一身疲劳,都要通过水巷子到街上去打酒,买油炸花生米和卤菜下酒。当时由于贫寒常年在水中拉纤绳的船工们,大多是赤身裸体,上街打酒最多在羞处围上一个红围巾。水巷子口刚好有一个酒店,他们上街用不了走多远又避嫌长期形成了习惯。
   

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们,这种情形看多了见惯不怪,只是心里暗暗地骂船板凳是一些死了没埋的东西不去计较。
      

水巷外的老榨房当年是用牛拉石碾碾压菜籽桐籽,石碾盘上牛被蒙上眼来回拉着石碾转圈圈,小时候无聊几个调皮的小娃坐在碾架上玩。

随着榨工们撞击木削的吼声,一滴滴油水从油槽铁环圈里滴出来,炒锅将菜籽,油桐籽炒得满屋清香,在空气中袅袅散发。

后来榨房不开了,居委会安排我们几家人在那里住,在宽敞的厂房里,隔上竹巴篱作寑室,煮饭在寝室外,宽敞的厂房是我童年玩耍的好地方。只是落雨天几处失修的地方漏着雨水,形成大小水幽。
      

晚上我们经常到街上和伙伴玩摸国,捉特务,打仗游戏。回来晚了经过水巷子有些害怕。
         

水巷子石门内原住了四五户人家,后来搬走几家人,改做屠宰场,供销社又在后面河滩地边新砌了猪舍。
      

那时计划经济猪肉属供销社管,一个老职工叫洪老汉的负责收购,饲养,宰杀工作。猪舍前一个大称吊着一个木箱笼,将猪吆进木笼后再吊起来称,称后再除皮重和扣肚中的食,这才是收购猪的净重。那时规定收购猪要一百三十斤才合格,有少数不肯长的猪,只要猪肥一百二十斤也收。再开据去供销社副食门市领补助粮和现金。
      

杀不完的猪需喂着。到热天臭气熏天,人们经过这里都要捂鼻而行。别看水巷子脏臭,在计划经济时期,多少体面的人经常光顾这里托人情开后门称点肥点的猪肉。

可我们小时候不怕臭,经常在猪舍边捉蒼蝇喂蜻蜓,挖蚯蚓钓鱼。至今回忆起夏天猪舍边南瓜棚下那嗡嗡的蝇鸣之声倍感亲切。
      

水巷子公厕里非常简陋,几块石条搭在石磴上,如遇粪满了丢下的屎蛋溅起粪水会沾湿屁股。公厕里有一堆堆竹片,那是供擦屁股之用。(那时没有卫生纸),
   

每到赶场天公厕里飘浮着被扒手掏空后的空钱包。成了扒手们得手后消除证据的场所。
      

一些农户将尿桶排列在水巷子边上供人小便,过往行人见之很不雅观。

水巷子有一段矮墙是小时候比赛攀援的竞技之地,我们不知在这里掉了多少跤。

几十年过去了,我们远离故土,家乡的影子时剖萦绕在脑海,特别是水巷子印象最深。每次去老家都要去水巷子看一看。
      
时过境迁如今故乡场上是高楼大厦林立,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,整洁的街道满目清新,水巷子还存在,他已失去了原有的功能,很少人经过这里,他己荒芜破败了显得几分沧凉。
        

我感谢街坊将他保留下来,他是老一代人曾经的过去和历史见证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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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太太晾衣机王 发表于 2019-6-15 01:49:35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<
记忆犹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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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77240834 发表于 2019-10-23 20:48:21 来自手机 | 显示全部楼层 <
此文章写出了久远的六七十年代老东里一代生活过的人…船工与土笼洞,小镇市井
和谦当年的河,煤与船板橙拉船的艰辛与荒蛮习,犹如我回到童年时代性,展示当年东里人,东里河光辉的历史画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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