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麻子
文‖刘兴祥
人们经常念着一句古话:“百无一用是秀才”,而我不这样认为。我最爱听的是另一句古话:“天生一人必有一路,天要生我必然养我”。
在五六十年代和谦场上经常看到一位形似孔乙己的人物。中等偏瘦的个子,走路斯斯文文,脚刹一双烂拖鞋,蓬头垢面,一脸又深又大的麻子,好似火山爆发迹地,一件又脏又厚的黑棉祆几乎一年要穿三季。此人叫周麻子,他的真实姓名很少有人喊,其实他真名叫周锦兴,早年丧偶,膝下一女寄养在别人家。他很有文化,解放后因家庭出身成分不好,又加之那清高性格,没有受到重用,无职无业,无妻无子独身一人。平时帮人打官司,写呈子挣点钱过活。
此人平时手无缚鸡之力,整天游手好闲游民一个,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。按理说无依无靠的他早应该被饿死,
但他有一个生存的特长,解放前由于他家庭条件好,又爱读书,特别是爱看古典小说,记忆又好只要书过他目,横流竖背人名关口被他记得清清楚楚。
那时由于没有电视,手机,电影,戏剧也很少看到,经常反复地放映样板戏,还有几部战争片《打击侵略者》《袭击百虎团》《南征北战》等,人们物质精神生活十分地贫乏。
大家见周麻子会讲故事,每逢农闲,落雨天,或晚上空隙之时就请他来讲评书。
当时对“封资修”的东西还是有些顾忌的,只能偷偷地在私人家里讲,每人出份子三分,五分,一角不等,一场评书下来大家凑和请他吃顿饭就算给他的报酬。
周麻子讲评书很有趣味,经常在他那脏棉袄兜里放着一块小木方块,那是他讲评书的道具,讲到精彩处拍上几下木块发出声响以助气势。
为了拖延时间他常常添盐加醋地描素一番,将一本书讲上十天半月,每到关键情节就此收场,吊听众的口味,让听众寻求且听下回分解而如饥似渴地等待。
那时我们年纪小,又最听他讲《三峡五义》《七侠五义》《查世雄》等侠客剑仙的故事,但有时大人不给钱,只能在窗外隔墙听耳,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故事情节。很难满足心中的求知欲望,只好去听人家讲第二遍重复版,其表达的语言与周麻子的原版大有逊色。少年时代我们就是这样度过来的。
周麻子靠讲评书这一技之长,使他能在那艰苦岁月中生存下来,的确不容易!他最爱吃面条,每顿一斤面条,没有佐料,没有油分下白水面放点盐被他狼吞虎咽地吃个精光。他一般都是在讲书的那家人先煮面吃,吃饱后再开始讲评书。讲完评书后就住宿在那家,就这样地四处游荡,游说于乡里之中。
和谦老细娃大都有故事,每个和谦老细娃的故事,都侧射出当时的历史背景,自今回忆起来总是津津有味。他体现了一种地方文化传承,我总是这样认为的,故乡自古以来,都是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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