巴达草原的工作有了头绪,杨建感到了一阵轻松。心里空闲了,思乡之情油燃而生,他又想起了玉珍。
自从她赌气回乡已有几年了,从来没来过信。杨建由于工作忙,也没得时间给她去信。
他感到很内疚:“几十年来玉珍对我忠贞不渝,吃尽了千辛万苦,我四处飘泊,没让她过上几天舒心日子。
还常常为我担惊受怕,好不容易等到**昭雪的这一天。渴望一家人能团聚,过几天安稳的日子。
他的要求并不过份,可以理解。我没有满足她时的要求,她肯定受不了的。”
于是决定回乡探亲,董场长说:“你是应该回去,场里的工作拖了你的后腿,很对不起你!”
临走时他对买买提交代了工作:“我休假期间,这里的事你要多操些心。”
“你放心,你也应该回去和玉珍作些解释,化解你们之间的矛盾。”
火千场变化真大,到处都是新修的水泥楼房。醒目的白墙黑瓦,如嵌在青山绿水中的宝石一样,特别地耀眼。人们喜气洋洋,精神焕发。
正逢赶场日,街上还像往年一样拥挤。街后公路新修楼房形成一条宽阔的街市,但人们还是习惯在老街上交易。
老街拥挤,行走不方便。杨建用双手分开人群,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分别多年的家。
古老的石板街,两旁店铺林立。货摊沿街排列,撑起五颜六色的太阳伞。将本来不宽的街道,塞得透不过气来。
玲珑满目的商品,繁杂的人声。尖长的吆喝声,还有猪、牛、羊、鸡、鸭的叫声,混在一起,杂乱无章。
一些赶时髦的年轻人,穿着喇叭裤,手提日产三洋收录机。播放着港台歌星的流行歌曲,在街上招摇过市,引来了人们惊诧的目光。
踏上了久违的故土,杨建既熟悉又陌生。一种时过境迁。世事苍桑的感觉油然而生。
母亲身体还硬朗,脸上多了些皱纹。杨建的突然出现,使她们惊喜万分,母子俩抱头痛哭。
她抽泣地说:“建儿,可把娘想死啦,你一出去这么多年,渺无音讯。叫娘怎么不担心呀!回来了就好了,回来就好了”!
“娘,是儿子不孝,这些年让你们吃苦了,没有照看到您们。”
杨建问:“娘,玉珍呢?”
“她到城里配货去了,这些年上面政策放宽了,大家都在做生意。我婆媳俩商量开了个小店,生意还不错呢”!
杨建这才注意到家中开了一个店,他情不自禁的说:“家乡变化真大呀!”
母子正在摆谈中,玉珍背着货物,满头大汗地走进门,
高兴说:“妈!这批货质量好,价钱也便利,好出手”!
“玉珍,你看谁回来了。”看到杨建,玉珍一阵惊喜。
但马上又将脸沉下去了故作生气的样子说:“你不是要在新疆搞一辈子吗,回来干什么?”
杨建笑了笑,递过一块毛巾给她擦汗,她擦了汗,将毛巾一丢,就去解包裹的绳索,不理杨建的。
杨建上前帮去她解绳索,她丢下包裹,到一边坐起。
刘婶劝道:“玉珍,别这样!杨建多年不回来,你就忍着点吧!”
杨建回家的消息不胫而走,乡亲们非常高兴,陆续地来探望。
大家问这问那,杨建应接不暇;“新疆的生意好不好做?”“新疆人爱吃什么”?
“爱用些什么,有些什么风土民情?”杨建一一地讲给他们听。
从谈话中他发现人们的精神面貌和思想观念在变化,经济头脑也在增强。
夜深人静的时候,不知是兴奋还是失眠,杨建久久不能入睡。
玉珍又旧话重提:“现在政策好了,你就回来吧,我们一起做生意,比你一个月拿百多元工资强多了。你都是三十几岁的人啦,也应该为今后作些打算。
杨建顺着说:“场团现在正需要人,等以后再说吧。”
她叹了一口气,拉灭了电灯说:“不说这些啦,我们睡吧。”小两口温存了一阵子后进入了梦乡。
腊月的火千场比平时更热闹,传统的习惯未改,人们大包小包地购买年货。
杨建留心观察市场,除日用商品外,最时兴的是啤酒、饮料、葵花籽、葡萄干等等。
经打听葵花籽还是从内蒙古运来的,葡萄干也是从新疆运来的。
杨建在想,开县的柑桔个头大,质量好,味道甘甜可口,价格便宜。
新疆不产柑橘,是紧俏商品。如果从这边拉柑橘到新疆去卖,再将那边的葡萄干运到这边来卖,肯定能赚钱。
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玉珍,玉珍觉得有道理,但有些顾虑。在杨建好说歹说下,她才勉强同意去试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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